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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因为你调教有方(1 / 2)

满座皆惊。

建兴帝在刚刚听到益王逃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益王会造反,但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镇西王的兵权他其实早就想收回来,但镇西军由镇西王统帅了足有十几年,全军忠心耿耿,只有镇西王指挥起来才能得心应手。而且西方边境天高皇帝远,有的将士们甚至只从元帅之令,不知皇帝之旨,这兵权不是想收立刻就能收得回来。

这一段时间建兴帝一直都在想办法收拢镇西军,但还是没来得及,镇西王恐怕在益王刚刚被囚禁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跟益王在策划造反了。

清河郡快马传信过来要一天时间,镇西军在传信时如果已经到了清河郡的话,那么现在距离京都可能确实只有不到百里了。

只需要不到两天,十万大军就会抵达京都。

年夜宴已经继续不下去,满座的皇室宗亲一片惊慌,建兴帝立刻传了朝中文武百官进宫,商议如何应对眼前的紧急情况。

京都的御林军是三万,必定无法抵御这十万镇西军。如果从别处调兵过来的话,距离京都最近的是驻守两郡的河平军和延平军,但现在立刻传信出去,到两支军队赶来京都,绝对超过两天时间。而且这两支军队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仍然不够。

要是从更远的地方调边境军过来,那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现在天气寒冷多雪,道路难行,大军行进速度缓慢,再加上传信的时间,十天半个月都未必够。

只能由这三万御林军尽快布防,尽量挡住镇西军,能挡多长时间就挡多长时间。另外由建兴帝出面去跟益王和镇西军谈判,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得一试,能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这一年的大年夜,京都城里民间的鞭炮爆竹仍然到处响起,但上空没有升起以往年年都会燃放的烟花。早朝的乾清宫一片灯火通明,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建兴帝和文武百官彻夜商议,调兵布防,传旨的太监和接令的将领在皇宫急匆匆地进进出出。

京都的三万御林军全部被调动了起来。从七十多年前一场叛军围攻京都的战役之后,京都第一次这么如临大敌地建立起军事部署。守城武器被大批大批地搬运上城墙,同时从城外运入大量粮草囤积起来,因为围城可能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镇西军造反进攻京都的事情,朝廷没有对京都的百姓公开。益王进攻京都不是为了屠城,只是为了篡位,他要是还想好好坐上大元皇帝的位置,就需要民众的拥护,不可能对大元的百姓大开杀戒。要是全城百姓惊慌失措蜂拥出城,一片混乱,反而对御林军的布防不利。

大年初二,京都还在一片过年的喜庆氛围之中时,十万镇西军已经兵临城下。

大部分百姓们根本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等到得知京都被围城时为时已晚,京都全城被御林军封了起来,进入抵御外敌的状态。

建兴帝拖着这两天熬通宵熬得更加虚弱的病体,出城想跟益王谈判,结果益王根本就没有要见他的意思,一阵箭雨就把人给逼了回去。

到这份上,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可谈。建兴帝就算说破了天,提出再高的条件要求益王退兵,益王也不可能相信。

至于场面话什么的,反正都是谋朝篡位,也不用多说了,能动手就不逼逼。无论谁是赢家,史书自会被改成有利于赢家的记载。

镇西军来时声势浩大,结果第一场攻城战刚刚开始,前锋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去,骑马站在阵前的益王就突然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益王殿下!”

“殿下昏倒了!”

“快来人,先送殿下回军营!叫大夫过来!”

益王周围的将士们乱成一团,不少已经冲上前的士兵都停下来回头看是怎么回事,镇西王听见这边的骚动,也不得不放下指挥赶过来。

“怎么回事?”

“殿下突然昏倒了!不知道是发病还是中毒!”

益王被众将领们扶起来,口吐血沫,昏迷不醒,全身肤色隐隐发紫,呼吸缓慢困难,出气多进气少,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一军之首在阵前倒下,性命垂危,这场攻城战也没法打下去。镇西王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不得不下令暂停,撤军回去,将士们七手八脚地把益王救回营地。

在城墙的箭垛垛口上俯瞰下方的宁霏,看着下面益王被抬回去,嘴角微微弯起。

“是你给益王下的毒?”谢渊渟在一旁问道。

益王之前一直被关在益王府,后来就直接逃出了京都,也没见宁霏跟对方有什么接触,她这毒是怎么下的?

“不算是我亲手给他下的毒。”宁霏笑道,“他身边想给他下毒的人多了去了。”

乔装打扮去见宁霜的那个女子,就是她本人。

她早就料到益王在夺嫡中落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不像谢逸辰,还需要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才能回来,他有十万镇西军作为后盾,完全可以在最后放手一博,直接起兵造反。

所以她必须趁着益王还在京都的时候,早做准备。

她跟宁霜在安国公府的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多年,很了解宁霜的本性。宁霜是个凡事首先只考虑自己的人,在益王府过得备受屈辱,痛苦不堪,对益王哪怕开始时有点浅薄的感情,立刻就会被残酷的现实给磨得一干二净。

她故意把益王府的未来说成是死路一条,当然也确实是如此,宁霜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再加上开出条件的诱惑,她必定会选择保住自己。

当然,宁霜一个弱女子,让她直接下手去刺杀益王是不可能的,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但下毒相对来说就容易实现得多,下的还是慢性毒,她不用看到益王毒发身亡时的样子,没有太大心理压力。

看来,宁霜这是成功了。

“那益王这是死了没?”谢渊渟望着益王消失在镇西军军队里,被抬往军营的方向。

“不会马上死。”宁霏摇摇头,“隔一段时间才发作的慢性毒,一旦发作起来也无法立刻夺人性命。至于最后死不死得了,就看他的运气了。”

她给益王下毒,本来也没指望能一下子毒死他,而且一下子毒死了反而干脆利落,未必是好事。最好是益王一直半死不活,给镇西王进攻京都拖着后腿,这种效果才是最理想的。

谢渊渟摸摸宁霏的脑袋。

“为什么霏儿这么聪明?”

宁霏心情正好,笑眯眯的,像猫咪一样把脑袋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很大方地归功于他:“因为你调教有方。”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谢渊渟一听调教这两个字,全身一震,像是中了什么咒语一样,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凝固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

宁霏后脑勺滑下一滴汗:“那个……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一瞬间好像连画风都不一样了?

谢渊渟一句话不说,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往城墙下面走去。旁边的守城御林军将士以及路人纷纷朝他们行注目礼。

宁霏拼命挣扎:“光天化日之下!大家都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谢渊渟一脸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光明正大:“我有病我怕谁。”

宁霏:“……”

不敢跟路人群众们不可描述的目光对上,只能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谢渊渟的胸口里:“你……这是要干嘛?”

谢渊渟:“既然我调教得这么好,那就回去继续调教。”

宁霏:“……”

……

镇西军军营。

益王被抬回来,随军而来的大夫连忙赶来查看,诊断他是中了慢性的剧毒,毒性在他身体里潜藏已经有一段时间,现在才发作出来。

益王经营多年,手下势力深厚,身边聚拢了不少能人异士。这大夫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比太医院稍弱一点,医术也算是十分精湛了。立刻着手给益王解毒。

但这毒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无从解起,更没有那个时间让他去慢慢试验,只能用最保守的法子,暂时压制毒性。

随益王而来的还有不少高手,也一起以深厚内功助益王化毒,这才勉强稳住益王的性命。

镇西王也跟着回来,十分头疼:“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他们起兵造反就是为了扶益王上位,要是益王在这之前就已经中毒死了,那还上个屁的位。

大夫一脸为难:“老朽现在虽然暂时给殿下压住了毒性,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彻底解毒,只怕还是需要解药才行,但老朽没有见过殿下所中的这种毒,实在是不知道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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