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别闹了好吗？”
“难道像你这样哭吗？”
“……”
浓烟不停地从缝隙中往卧室里涌进来，即便门下面堵着被子也无济于事。
顾南赫突然想一件事，问道：“前年你参加市里的消防演习，购置了一套逃生绳索你还记得吗？放哪了？”
“在衣帽间！”
方小熙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找到了，我就记得放在这里了，咳咳咳咳咳……”
浓烟已经越来越多，多得伸手不见五指，多得让空气越来越稀薄。
楼下，越来越多的居民从大楼里逃出去，聚集在外面的草坪上。
消防车已经抵达楼下，救护车也停在外面的马路上，随时待命。
顾南赫拿过绳索，将一端固定在挂板上，另一端抛出了窗外，他拿着安全带往方小熙的头上套，“不要怕，有缓降装置，会让你慢慢下降。”
方小熙当然知道，好歹也参加过消防演习，学过一些火灾逃生的理论知识，她知道，这种逃生绳索一次只能下去一个人。
“你先下。”
“你先，快点！”顾南赫的力气很大，不顾她的反抗，拼命地将安全带套在她的身上。
方小熙泪流不止，这个房间已经被浓烟充斥，即使他们站在窗口，依然会吸入许多有毒气体，多停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她从这往下降，少说也得五六分钟。
可是，他还能熬五六分钟吗？这里还能扛五六分钟吗？
卧室的外面，传来了“啪啪啪啪”的巨响声，那是家具燃烧的声音，客厅已经被大火吞噬了。
而卧室的这扇木门，又能坚持多久？
方小熙紧紧抱住顾南赫，理智地说道：“你听我说，你肩上的责任比我的重，你的命，比我的重要，你先下。而且，你比较重，下降比较快，我身体小，消耗小，需要的氧气相对就少，你先下。”
顾南赫直接将她抱到了窗台边，窗外的温度，比里面要高出许多。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就是我的命。”
“……”
顾南赫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在火光的炙烤之下，他用力地吻了她。
“走！”
低吼一声，他将她推出了窗外。
“南赫……”方小熙顺势下滑，她仰着头，顾南赫很快就被黑烟淹没了。
那么浓的烟，那么黑的烟，那么稀薄的空气……
消防官兵已经在扑救大火，一拨又一拨的消防官兵义无反顾地进入了公寓。
安全带勒得她胸口疼，但她都顾不得了，双腿一下一下蹬着墙体，只希望自己能下降得快一些。
终于，她的双脚踩在了地上，她解下安全带，却不见安全带上升。
这头的安全带没有上升，就说明那一头没有人在下降。
“顾南赫，快下来，你听到了没有？”
“顾南赫……顾南赫？……”
听不到上面的动静，方小熙慌忙地跑向了消防车，她哭着大喊：“救命，救命，楼上还有人，快去救救他，楼上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