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是在一片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的。
之前有过太多次在医院的经历，现在问到这样浓厚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竟然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种“回到家”的熟悉感。
“嗯……”
她活动了一下许久没动的身体。
一直坐在她床边的人见她醒来，触电般地直起身来。
“……言煜？”
夏知顺着望过去，正好看见言煜的脸。
他好像哪里变了。
以前的他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憔悴疲倦过。
“你醒了。”
言煜附上前去抚摸她的脸庞，动作无比轻柔，就像是在触碰蝉翼一般，生怕眼前的人碎了。
“……我昏了很久吗？”
夏知能够感受到四肢有些僵硬，先前让她痛不欲生的痛觉已经缓解了许多。
“两天。”
言煜轻声答道，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心和怜惜。
“我去叫医生来。”
说完他便要起身。
可才站起来一半，夏知就拉住了他的裤子，一双有些水肿的眼睛隔着层水雾似的望着他。
“别走。”
她开始害怕他不在身边。
“好，我不走。松手，裤子要被你拉下来了。”
言煜见她已经恢复了些元气，终于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明明她的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力道。
夏知甚至都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只要一发声，小腹便隐隐作痛。
她把脑袋挪到了离言煜最近的地方。
言煜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像安慰一只刚刚受伤的小兔子般。
“言煜……”
俩人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夏知先开口了。
“我这两天已经听医生说了。”
“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仔细听着，言煜回应道。
“我听到他说，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
夏知的声音虚弱得像快要枯竭的烛火。
言煜没有作声。
医生的原话并不是夏知以后不能有孩子了，而是如果怀孕的话流产和早产的风险都很高，稍有不慎可能危及生命。他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真的是这样，那你以后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夏知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下一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