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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秀觉得荒谬。
他的确有秘密瞒着闻潮生,又或者说,他们三国之间有个秘密瞒着整个齐国。
这个秘密事关他们三国的生死存亡,原则上绝对不能告知与任何一名齐国人,而现在,他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讲出这则秘密。
他的父亲陈王没有把这些东西说的太细,需要靠着他自己做决断。
而他觉得荒谬的地方是,自己此时此刻,竟在与一名齐国人聊着涵盖摧毁齐国参天殿的计划。
对方是否会帮自己,对方真的能帮自己么?
闻潮生见到了陈锦秀的迟疑,不徐不急地拿过一旁食篮中的空碗,为自己倒上碗酒,自坛嘴淌落的清冽酒水有着格外纯粹的声音,闻潮生一边微微喘息,一边对着陈锦秀缓缓说道:
“太子爷,适才你说我突破天人大劫失败,其实不然,若只是突破失败,我何必逃难来到陈国?”
陈锦秀微微一怔:
“那你这伤……”
闻潮生:
“自然是逃难的时候落下的,试问齐国除了书院,又有几人有天人境的修为?”
“再者,我在四国会武中拿了年轻一代的天下第一,为书院与齐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除了书院自己,还会有谁敢动我呢?”
言罢,闻潮生端着酒碗仰头饮下。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自己已经与齐国书院有着极深的、无法化解的恩怨,所以自己会选择帮助陈国、帮助陈王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陈锦秀凝视着闻潮生,以他的修为,这个距离能清晰地看见闻潮生面容间的毛孔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汗水,那里的每一滴都是痛苦凝成的结晶。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事关国之大事,我难免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他叹了一声,语气没有了先前的锋芒,而是好似深陷泥潭的窒息。
闻潮生道:
“也许在陈王派你过来之前,他自己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我不相信如此有城府、会藏锋的一国之君真的会将自己国家的未来寄托于一个没有过一面之缘的他国逃难者。”
“我与他之间甚至没有过一面之缘。”
“陈王让你来找我,大概只是想看看,你这个陈国的太子爷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陈锦秀闻言,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