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隐约有了数,低声问秦同知:“大人,这事儿……还要往下查吗?”
秦同知听见这话,点点头:“查!必须查!而且要一查到底!”
他伸手指着被污的牌匾,“这是青州卫指挥使司的门面,也是我青州府的脸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勾当,明摆着是挑衅!今日不查清楚是谁开的坏头,往后还会有人敢在咱们头上撒野!”
见秦同知态度坚决,陈小七当即拱手应道:“卑职明白!这就安排人手去查!”
他转身安排身后的捕快们:“都听好了!分两队行事。一队沿东街查,一队沿西街查,挨家挨户问!重点问半个时辰内有没有见到可疑之人,尤其是手里拎着木桶、陶罐,或是衣裳上沾了红渍的!”
说着,他又特意补充:“跟商户、摊贩说话客气些,但要问仔细。对方既然敢大白天来泼东西,肯定没走太远,手里的家伙什儿也藏不住,只要有人见过,定能说出些线索!另外,留意巷口的乞丐、挑夫,他们常在路边歇脚,说不定能看到些动静!有消息立刻回来报,谁先查到线索,我请他喝三天酒!”
“是,七哥!”
捕快们齐声应下,立马分成两队,顺着街道两侧撒了出去。
陈小七站在原地,看着捕快们分散开的身影,心里也有底。
对方选在白天动手,又是来泼血,手里定然拎着木桶之类的物件,这般扎眼的举动,不可能没人看见。只要沿着街道仔细排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目击者,到时候顺藤摸瓜,不愁抓不到人。
他转头看向秦同知,低声道:“大人放心,这事儿不难查,顶多一个时辰,就能有消息。”
秦同知点了点头,脸色依旧难看。
他现在只盼着能尽快抓到人,不仅要给林川一个交代,更要借着这事,让青州城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看,如今他秦同知掌着权,林川握着兵,不是谁都能随便招惹的。
还是林川上次说的话有道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
要在乱世做个好官,不能光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雷霆手段。
想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
看了眼周围几个衙役,都是铁林谷派来的精锐。
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
铁林谷。
议事堂里,炭炉烧得正旺。
林川双脚搭在案头,手里转着个鹅卵大的宝石,嘴里哼着“十五的月亮”。
南宫珏上了楼梯,几步走到案前。
“我说大人呐!您还有心思在这儿哼曲儿?青州那边都快炸开锅了!”
“又怎么了?”
“秦同知刚派人送来的信,说指挥使司的新牌匾被人泼了血,已经查出来了,是西陇卫的一个小旗官干的……城里已经有闲话了!您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青州卫赴任?新官上任头一遭就遇这事,您再不露面,底下人该觉得您镇不住场子,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更要蹦跶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慌什么?”
“什么皇帝太监……,我的大人呐,天子乃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岂容轻议?太监更是宫闱近侍,职司内廷,怎可可随意戏谑!此等关乎礼制名分的称谓,您怎能随口混说?这玩笑可开不得,传出去若被有心人听了去,轻则说您失了谨守之道,重则恐引大不敬之嫌,于您青州卫指挥使的身份更是有损啊!”
林川看着他一脸郑重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瞧你这紧张模样,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皇帝不急太监急,是说我自有主张,无需你这般焦躁,又不是真要论及朝堂名分……再说了,我要是皇帝,能让你当太监?”
南宫珏成功被他这句话给带偏了。
他愣了愣,小心问道:“那大人……让属下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