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抬掌拍落,一声轰鸣,石棺四角同时浮现魂印之光,化为三道青白幻影,腾空而起,旋绕半空。
正是魂官楚凌渊的三魂残形。
他缓缓睁眼,目光漠然,却在望向霍思言那一刻,忽而轻吟:“你……是霍家血脉?”
霍思言一怔。
“你认识我父辈?”
那魂影微微一笑,飘落回棺中,声音自四面响起:“当年若非他,我已殒于昭帝之刃……你来此,是为魂骨图?”
霍思言郑重其事地答:“我来,是为止战。”
“那便听好。”
楚凌渊叹息。
“魂骨图,不为战,亦不为术,那是魂祖遗下的“终焉图”,图中藏着的,不是力量,而是毁灭。”
“毁灭?”
沈芝面色骤然苍白。
“魂骨图一旦重启,世间所有魂者,皆将被反噬魂根,天下魂力尽毁,包括你我。”
“这……这不是镇国神器,是禁图!”
楚凌渊道:“魂祖一系本为毁术而生,魂骨图被误传为至宝,是后人妄念。”
“若你等真心阻止魂门,便毁其图,封其源,否则……东溟地宫,只是开端。”
话音落,三魂散去,石棺静静合上,再无动静。
沈芝久久未语。
谢知安叹道:“我们恐怕……踏入了一场更大的漩涡。”
霍思言静静凝视魂祖祭图,忽而道:“不仅是魂骨图,还有人……在等它现世。”
她转身,眸光深沉。
“楚凌渊不是最后的守墓者,还有一个人,曾早早埋伏于此,夺图而不取,只为引我们到来。”
“那人……是太后。”
“或者说,她才是真正知晓魂骨图秘密的人。”
三人自墓道踏出,天光已淡,云气垂低,林影重重。
山岭之巅,一道雾障悄然落下,将陵门缓缓封闭。
谢知安回首望去,神色未松。
“这里不是地宫,但也绝不是安地。”
沈芝蹙眉道:“烬烛那一招“傀海”虽被我们斩断,但魂珠在他手中,玄伽与韩烈之魂……并未真正断线。”
霍思言却未作声,只是取出那枚从墓中带出的残符,上有裂纹遍布的魂祖纹阵。
她盯着符纸,指尖轻轻摩挲。
“魂术终焉……他们到底是想毁灭魂术,还是将它改写为新的规则?”
沈芝望她一眼,低声道:“也许魂门里,有人是真信“净化魂界”,但更多人只是想掌控一切。”
这时,四周林中忽然传出诡异的嗡鸣之声,像是骨虫振翅,又似魂音低泣。
谢知安瞬间拔剑,沉声道:“来了!”
话音未落,林中浓雾骤散,无数通体泛绿的“魂盏”自地中浮起,一圈又一圈,环绕成阵。雾气之中,烬烛的身影缓缓显现,笑意未减。
“真是聪明的小老鼠,竟能躲进楚陵还安然爬出,但可惜……”
他抬手一指,四面魂盏顿时汇聚魂线,如蛛网般向三人锁来。
“你们以为那座陵是墓?错了,那只是阵眼。”
“整个西岭,从你们踏入东溟开始,早就是我的“魂界封域”。”
霍思言不语,只是右手一翻,早已激活魂符,结出防御之阵挡住第一波冲击。
“你已不止一次动用魂珠,你撑得住吗?”
烬烛微愣,随即嗤笑。
“你以为我还只是个傀师?玄伽死后,我已承其识。”
“如今,我乃魂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