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顺视看去,领口湿了一小块,她让随行的宫人拿来干燥的外衣给孩子换上。
林秀目光落在阿绥身上,眼神慈爱:“要是你表哥能有个像阿绥这般好的孩子,我这辈子就没其他遗憾了。”
云挽还未开口,屏风后的阿绥探出头:“舅婆,那你赶紧催舅舅成婚,让他生个弟弟妹妹,我想当哥哥。”
阿绥当弟弟已经当腻了,迫切想要当个哥哥。
林秀笑道:“想要当哥哥,阿绥该让你娘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咱们阿绥将来肯定是个好哥哥。”
阿绥皱眉犹豫:“那还是算了,阿娘怀宝宝很辛苦。”
闻言惹得两人大笑。
在岑家待了几个时辰,直到傍晚。
日薄西山,黄昏晓见,告别林秀和岑远舟,云挽母子俩乘坐来时的马车回宫。
行至主街,喧闹声起,马车渐渐停下。
远远观望了几眼,驾车的小太监回头道:“夫人,前面似有纷争,人群聚集,此刻怕是过不去。”
云挽盘算了下,约莫还有半个时辰。
问道:“附近可有其他路回宫?”
小太监:“倒是有一条,只是稍微绕了些,不过也比眼下的情况要快些抵达。”
云挽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怀中昏昏欲睡的阿绥,下令道:“那便绕路。”
小太监领命,拉拽缰绳调转方向,朝着人少较远的那条路去。
然而前行了一刻钟左右,驾车的马匹忽然发出凄厉的嘶鸣声。
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前蹄飞扬,重重落下后朝前奔驰,不受控制。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云挽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小太监惊恐道:“夫人!马不知何缘故突然发疯!夫人和小公子抓稳了!”
云挽面色煞白,好端端的马儿怎么会发疯?
可身下的颠簸与马儿的嘶叫声却是真实的,一下下的剧烈颠簸,云挽搂紧阿绥蜷缩在角落。
随行的宫人更是吓坏了,眼睁睁望着主子所乘的马车发了疯似的往前冲。
“快去叫人!娘娘和小殿下还在上面!”
两位主子若是出事,他们也性命难保。
马车上,颠簸惊醒了阿绥,对眼下的状况不明所以,他紧紧抓住云挽的衣袖。
“阿娘,我们要去哪儿?”
云挽将他护在身下,努力保持镇定:“乖,先别说话,马发疯了咱们现在有危险。”
然而马车却越发颠簸,驾车的小太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未能控制出发疯的马,甚至一度被甩出去。
他死死地抓住缰绳,神色惨白:“娘娘怎么办?奴才实在控制不了!”
云挽此刻大脑也一片空白,闻言她果断道:“刀!用刀杀了马!”
“奴才身上没有刀!”
没有刀无法一击毙命的话,受伤只会刺激马儿越发疯狂。
云挽看了眼外面,此条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眼看就要撞入河流,为今之计只有跳车。
可马车速度飞快,大人跳车不死也要残,何况还有个孩子。
云挽眼中闪过挣扎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