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两个字,如同惊雷贯耳,炸得苏妙妙魂飞魄散,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像是被滚水烫到一般,猛地挥开陆子期捏着她下巴的手,踉跄着向后跌退了好几步,脊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树干上,生疼,却远不及她心底泛起的惊骇。
她瞪大了那双水润的桃花眼,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胡说什么?!你……你什么意思?!”
他居然说……他对她“妄想”?他妄想了什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对她深恶痛绝吗?!
陆子期没有再逼近,只是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吓得惨白的小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夹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戏谑,却又透着一股让人心慌意乱的认真。
苏妙妙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再也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转身,拼尽全力朝着山下狂奔而去!速度甚至比上次被毒蛇追赶时还要快,连放在脚边的砍菜刀都顾不上了,遗落在了原地。
陆子期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几乎是连滚带爬、仓惶消失在山道尽头的纤细背影,缓缓抬起刚才碰过她下巴的手,指腹下意识地相互摩挲了一下。
“跑什么。”他低低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她遗落的那把旧砍刀,随手揣进怀里,这才转身离去。
苏妙妙一路狂奔回知青点,如同身后有厉鬼索命,一头冲进自己那间小屋,“砰”地一声反手将门栓死,整个后背死死抵在门板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陆子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疯了?还是说发现了她的秘密,在试探她?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翻腾,恐惧和混乱交织成一张大网,将她牢牢困住。她把自己蒙进薄被里,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那股萦绕不散的、属于他的强烈气息和那句石破天惊的“妄想”。
最后,她实在是被那股心慌意乱逼得无处可逃,猛地坐起身,颤抖着手摸出颈间那枚微凉的小玉佩,心念一动——
下一秒,她便置身于那片静谧而安全的白雾空间之中。
空间里安宁静谧,只有中央那口小泉眼在汩汩流淌。苏妙妙瘫坐在泉眼边,深深吸了几口充满灵气的空气,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旁边那巴掌大小、黝黑发亮的土地上,忽然想起之前偷偷藏起来的几颗鸡毛菜种子。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连忙将种子撒在黑土地上,又用叶子舀起灵泉水轻轻浇灌下去。
奇迹发生了!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破壳,钻出嫩绿欲滴的小芽芽!不过几个呼吸间,竟然已经长出了两片小小的子叶!
“天哪!这么快!”苏妙妙惊得捂住了嘴,心底的恐慌被这神奇的景象驱散大半。
有这个神奇的空间在,她总能在这个年代好好地活下去的!至于陆子期…先苟住,再跑路!
苏妙妙心惊胆战地躲了陆子期整整三天,连吃饭都刻意错开时间。然而第四天一大早,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知青点和村里传开了——陆子期受伤了。
据说昨晚后半夜突然下了场罕见的暴雨,后山一处土坡发生了小范围塌方。陆子期发现一个起夜解手差点被泥土掩埋的小孩,千钧一发之际扑过去将孩子推开,自己却被滚落的石头砸中了小腿。
“真没看出来,陆同志看着冷,心肠是真热乎!”“听医生说,伤得不轻,骨头可能有点裂了,得好好养半个月。”“唉,他住那后山窝棚本来就不结实,这下漏雨漏得肯定没法待了,腿还伤着,这可咋办……”
苏妙妙默默地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脑海里浮现出他救她时的冷厉侧脸,和他说“妄想”时的危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