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玛丽·库根[美国]
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妈妈,也没有完全相同的母爱。
因为妈妈的与众不同,所以母爱更加有韵味。
小时候,妈妈简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因为她与别人的妈妈太不一样了。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去其他孩子家玩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开门后,说些“把你的脚擦干净”或“别把垃圾带到屋里”之类的话,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但在我家,却是另外一种情形。
当你按响门铃后,就会有故作苍老的孩子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是巨人老大,是你吗,山羊格拉弗?”或者是甜甜的假嗓子在唱歌:“是谁在敲门呀?”
有时候,门会开一条缝,妈妈蹲伏着身子,装得跟我们一样高,然后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家里最矮的小女孩,请等会儿,我去叫妈妈。”随后门关上大约一秒钟,再次打开,妈妈就出现在眼前—这回是正常的身形。
“哦,姑娘们好!”她和我们打招呼。每当这时候,那些第一次来的伙伴就会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我也觉得自己的脸都让妈妈给丢尽了。
“妈……”我照例向妈妈大声抱怨,但她从来不肯承认她就是先前那个小女孩。
说实话,大人们都很喜欢妈妈,但毕竟与妈妈朝夕相处的是我,而不是他们。他们一定无法忍受“观察家”的存在。
“观察家”是一个隐形人,妈妈经常跟他谈论我们的情况。
“你看看厨房的地面。”往往是妈妈先开口。
“哎呀,到处是泥巴,你才把它擦干净,”“观察家”同情地答道,“他们就不知道你干活有多累?”
“我猜他们就是健忘。”
“那好办,把污水槽的抹布交给他们,罚他们把地面擦干净,这样才能让他们长记性。”“观察家”建议。
很快,我们就人手一块抹布,照着“观察家”给妈妈的建议开始干活了。
“观察家”的语调和妈妈如此迥异,以至于根本没人怀疑那就是妈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