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乾坤兮任我行,洞天福地兮辨浊清。哈哈,智绝不愧智绝,果知进退。如今不落子棋道再度精进,普天之下已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你智绝,我亦不甚看好哦。”
话音落,忽见一白衣老者手执竹杖,脚着芒鞋,似踏云超然而来。
“极道洞天,眼绝天瞳,前来赴会。”
苦笑一笑,道:“天瞳,你这激将法用的可过于老套了,玄真子可不上当哦。”
“是啊,哪有你苦笑这招移花接木用的毒啊。”玄真子大笑,“可惜,你二人再激将,我也不会再与棋绝博弈了,实在是太过难缠。”
“哈哈~”天瞳捋髯大笑,“此言极是!极是!”
不落子轻哼一声,却是打量起天瞳来,不由一声惊咦。
“不过四年不见,道行竟又显精进。天瞳窥识天机,当真是天赋异禀,令人羡慕不已啊!”
天瞳老人一笑:“天瞳窥机不过小术,比起某人的博晓之术实在是不提也罢。”
不落子闻言,当即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你不说,我差一点就忘了,某人明明实力超绝,乾坤金榜却只排他人不排自己,居心叵测啊!”
闻言,玄真子拂尘轻撩,洒然一笑:“乾坤金榜只排尘世中人,吾隐世多年,退居江湖之外,不欲红尘,自然名不在榜。”
“哈,你智绝不惹红尘,只怕你自己都不信吧。”倏然,一声童音传至,引得众人一静。
突然,一声狗吠自云海之中传出,随后便是一句禅诗,一阵童音。
“赏游红尘,若童心未泯,纵经沦百世,不过弹指之间。石绝童心依约,前来赴会。”
只见一只黑毛大獒犬自云海中窜出,其上正坐有一名孩童,童儿手中把玩一枚小石子,随手一弹,手中石子便不见了踪迹。
忽见玄真子轻抬右手,于身前虚空一抓,再摊手时,掌中已多了枚石子,正是方才童心手中之物。
“童心,你又顽皮了。”玄真子轻笑,将手中石子随手丢下。
“你又何尝老实过,”童心嗤笑一声,“名满天下的智绝。”
“哎,小孩子家家要懂得尊老,玄真子是长辈,童心你要识礼才是啊。”不落子掩口轻笑。
“嘁,我不过看上去长不大而已,比你们的辈分小不到哪里,甚至比药王那小子的辈分都大。哎?药百草那小子还没到吗,我的病,也该有着落了吧。”
天瞳摆摆手,“药百草暂时没到,不过我看童心你这病还是不医的好。这么多年看你这副孩童模样早已习惯,若有一日恢复,变做个糟老头子,我怕我这把老骨头接受不了。”
闻言,众人大笑:“是极!是极!”
童心白眼一翻,不理天瞳,反而质问起玄真子来:“喂,我说智绝你啊,真是小心眼,我不就拿了你幅妙笔的画吗,你至于不念九绝情,居然狠心将我排为金榜第五?天瞳和不落子在我前面也就算了,苦笑老头居然也在我前面,这还不解气,竟然还把我排在天玄和武当之间,两派弟子如今见我跟看见生死大敌似的,前者怕我夺位,后者本来被天玄拔筹很是不爽,如今又被我横插一杠,那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对他们祖先做过什么似的,搞得我见此二派都得绕道走,智绝你真是绝啊!”
玄真子闻言,却是白眉一凛,伸手正色道:“拿来!”
童心自知言失,故作不知,“什么?”
“妙笔的画。”
“我没带在身上。”
“你……”玄真子气极,怒斥道:“防火防盗防好友,哎,此话当真不假。你嫌苦笑和天玄在你之前,好,只要你能只身破得天玄七星剑阵或百纳袈裟,我即刻更改金榜,提你排位。若没本事,不交出妙笔丹青,此事休提!”
“你以为我没这本事吗?”童心前踏一步,针锋相对,气势一提,便欲发作。
是时,一阵茶香扑面,心神尽涤,顿缓凝固之局面。
“非常山上非常林,非常林中非常亭。非常道上非常事,非常人品非常茗。”
一段异韵诗号自云海中响起,一袭青衣踏出,洒然而至。
“茶绝林无茗依约,前来赴会,二位道友,和为贵,来,喝杯茶,消消气。”
只见林无茗拿出两盏空茶杯,凝神一喝,登时云雾飞转液化尽入杯中。
“无极之水,煮非常之茗,无茗之茗,茶亦无形。”
林无茗沉声吐纳,双掌一翻,杯中之水霎时沸腾。
“天静,地静,心静,茶亦静。茗茶沏毕,二位慢用。”林无茗屈指一弹,茶杯化做流光,尽入玄真子与童心手中,沸腾之水已不知何时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玄真子举盏轻闻,而后浅尝一口,不禁大赞:“嗯~异香非常,且竟有宁心缓神之功效,无茗之茗,果非常品。”
童心亦品茶,细细体味,不由点头,“不错,不错,茶艺有所精进,无茗小子,你的茶叶都在哪藏着呢,我数上非常山却是始终不得。”
林无茗一笑:“非常之茗,非常人品,无茗之茗,茶本无形。再者,智绝的话我亦十分赞同,防火防盗防童心。”
众人大笑:“是极!是极!”
童心撇撇嘴,问道:“哎,无茗你来时有没有见药百草和花妙笔,他二人一向很准时,唯独此次,相约之期将至,他二人却不曾现身,这是何故?”
闻言,玄真子与林无茗对视一眼,脸色俱是有异,引众人心头一紧。
沉吟片刻,玄真子募然一叹:“莽莽红尘,人磨事,事磨人!他二人,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