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雨已经小了很多。不过因为记挂着他肚子里的孩子，她并不敢走太快。一路上，濮阳傲安静地靠在她的胸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到瑾瑜的脖颈处，痒痒的，她却不想动。
良久之后，瑾瑜几乎以为怀中人睡着之际，只听他轻声问道：“为什么最近对我这么好？”衣食住行都伺候得十分精细，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他不想自作多情地猜测她的想法，却又压不住心底一丝微弱的期待。
瑾瑜沉默了良久，低吟道：“我都知道了。”
瑾瑜能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突然一僵，然后听到他低笑出声：“你是知道孩子是你的，还是知道那一夜你叫着南宫少卿的名字要了我？”
他自嘲的语气传进瑾瑜的耳朵里，似在心脏里突然插入了一把匕首，心痛的感觉大于心疼。瑾瑜不由自主地抱紧他，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不住地说：“对不起。”
又是很久的沉默之后，平静下来的濮阳傲轻声道：“其实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没有皇甫雪夕的倾城容颜，没有南宫少卿的儒雅才华，也没有苏烟的娇俏可爱。我脾气倔强，性子硬，偏偏又心高气傲，你不喜欢我很正常。有的时候我都在想，表姐不喜欢我的理由原来有这么多，当初怎么会痴心妄想。”
“你还喜欢子琼吗？”揪着心听他说了一大堆，却最在意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濮阳傲摇摇头，“我已经好久不曾想到表姐了，那日看到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生疏感。”
“那么，我呢？”瑾瑜问得小心翼翼。
濮阳傲一愣，脑袋从她怀里的斗篷里挣扎出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瑾瑜初时在他的目光中有些心慌，随即镇静下来，发现他的眸子黑白分明，很漂亮。
“呵呵。”濮阳傲突然低下头笑出声，只是声音里太多自嘲，“你何必问这种没有必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瑾瑜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望着自己的眼睛，口气有些强硬：“我想知道答案。”
濮阳傲闻言，却将头再次埋进斗篷里，沉默了。
瑾瑜也不勉强，只是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轻声开口，她的胸腔微微震动，传进他耳朵里的声音也带着酥麻的感觉。
“那一夜虽然在我的记忆里混乱不堪，少卿的脸又晃来晃去，但是身下人的顺从我也有些隐约的印象的。”
瑾瑜说到这，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变得僵硬。她面带微笑，接着道：“我喝醉了酒，而你一直是清醒的，还习过武，要从我身下挣扎开并不难。”
怀中人再度挣扎出来，怒视她：“是，我是喜欢你，又怎么样！你是想嘲笑我下贱，还是想嘲笑我痴心妄想？”
“怎么会？”瑾瑜柔声道，“我很开心。”
嗯？濮阳傲眼里的愤怒神色变成了疑惑，似不解她的意思。
“当初不知道孩子是我的，只认为你又有了心爱之人，虽然我没表现出来，但是我是真感觉嫉妒，那段时我们从成亲到现在所有的过往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回放，懊恼怎么就发现的那么晚，原来我这么在乎你。”
“你的意思是……”她的话中透露出太多的东西，濮阳傲抓着她的腰带，眼里带着水光，有些紧张地望着她，急切地想知道她真正的意思
“濮阳傲，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他中毒清醒后她就说过，只是当时以为她只是为了报答自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如今她再次开口，濮阳傲犹豫着沉默了。
“我知道委屈了你，以你的骄傲，值得一个好女人一心一意地待你，而我身边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濮阳傲难得扭捏了一下，“我没有皇甫雪夕的倾城容颜，没有南宫少卿的儒雅才华，也没有苏烟的娇俏可爱。我脾气倔强，性子硬，偏偏又心高气傲……”
瑾瑜没有让他把方才说过一遍的话再次重复完，而是用唇堵住了他的嘴，直到把怀里的人吻得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她怀里，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唇。
瑾瑜手指擦过他的唇，笑道：“何必跟他们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魅力，而我欣赏你身上的那份英气与傲气。”
他的脸上飘着红霞，透着羞怯的红晕，闻言抬头，望着她，问道：“真的？”
“当然。”瑾瑜将人揽进怀里，濮阳傲难得柔顺地没有挣扎。瑾瑜语气无比怀念地道：“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咦？”濮阳傲诧异，“不是成亲当日吗？”还是那日自己偷溜去艺文阁看南宫少卿和皇甫雪夕比试那天，她看到自己了？话说就算那日看到了自己，她应该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濮阳傲吧？
“赏梅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