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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她大嫂,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当着左邻右里的面吵吵出来,在医院里还没吵够?”夏奶奶从屋里出来,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能有笑意才怪,她老儿子马上就要去‘学习’了,他们老陈家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儿子添堵,影响了他拜师学艺,她就敢将陈淑香休出夏家,让老陈家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之前她虽看不上陈淑香,看不上陈家,但离婚对公职人员影响不好,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就忍了,家和万事兴,处处让着陈家,不跟他们计较,一来真是不想搭理,二来也是怕儿子当夹心饼干两头受气,倒纵的他们越发得寸进尺起来,竟然闹到家里来了。

“我算是看出来,你们老陈家今个是带着火来的,正好大伙都在,你们对我们老夏家有啥埋怨就一起说出来吧,省的今天一小吵,明天一大闹的,让满镇的人跟在后头看笑话,”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儿子要是成了修士,当不当官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她也就没啥可顾忌的了,反正闹将起来丢的也不是他们老夏家的脸。

“婶子,俺也没说啥啊,这不是宁子下午就要去外地进修了,一走好几个月,俺家妹子心里闪的慌,就想跟宁子多说点知心话,哪知一转眼就没见人了,就让俺出来找找……”

夏奶奶冷哼一声,也不等人把话说完,就直接说,“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妹子离不开我儿子,见不着我儿子心里就发慌发堵是吧,连我儿子跟闺女说个话的时间都不能有,是不是还打算我儿子成天陪在她身边,哪也不要去,没你们这样的,我还就跟你说了,我儿子以后出差的机会多着呢,她要是连这点都受不住,那还过啥啊,我这么大的儿子养出来可不是让她时时拴身边守着她的,去哪里都要跟她报备一声,连跟闺女说个知心话都得看你们陈家人的脸色,背着点人,有一点不满,还得被你们陈家追着屁股要求道歉,不然就是瞧不起你们,看不上你们老陈家,就要满世界嚷嚷他是如何负了你家闺女,对不起你们老陈家,贼喊捉贼也没你们这样的,当我们老夏家是软柿子捏呢,没你们陈家这么行事的,我儿子是鹰,以后的天空高着呢?你们还打算以后走哪跟哪是咋地,”这话说给陈家人听的,也是说给夏鹤宁的,该断则断,别被一些人和事遮了自己广阔的天空。

陈家可不就是怕夏鹤宁是只鹰,以后飞高了,飞远了,也就忘了家在哪了,所以才趁他还没开飞的时候,给他脚上套根绳子,头上弄个紧箍咒,一拉绳子,一念紧箍咒,任他飞的再高再远,也得回来。

紧箍咒是夏阮阮,绳子是夏沅,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了要趁着夏家对小妹理亏的时候,将绳子捞在手中,原想今个也算是个大喜之日,夏家老两口又都是要脸面的,当着左邻右里京里贵客的面,就算对他们老陈家某些行为有所不满,也会私下里安抚的,为了维持面上好看,对他们提出的不合理要求也会咬牙先同意。只要现在同意将人接走,以后就算他们反悔了,想把人接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却没想到一向爱面子的老太太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颜面都没给他们家留,连老妹都怨上了,出口是一点情面都没留,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犀利,就算他们老陈家惯来脸皮厚,也有些受不住,又恰逢陈老娘没跟来,那种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事她们皮薄,也做不出来,张芳是个嘴拙脑子又不大好使的,这种时候也只能陈秀出来暖场,到底是在厂里上过几年班的,人情世故上甩陈家其他人一大截,算是陈家一智囊团,“婶,我大嫂不会说话,您别生气,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好日子,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我在这也替我大嫂给您陪个不是,”

偏有个猪队友,自己不占理,还不愿借着陈秀给她搭的梯子下来,非要在人前争个脸面,“婶,俺不是那意思,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就说了两句,声音有点大,再说宁子那态度也真不大好,俺也没说啥,他就冷着个脸,不搭不理的,”又因夏奶奶一番抢白,气势降了一大半,这话说的也是干巴巴的,一听就没啥底气。

“你要他怎么搭理你,说他错了,不该跟闺女说话,就该守着你妹子,一步也不能离开,你们也不看看人都被你们折腾成啥样了?你自己心里不好受,就可劲糟践我儿子是吧!瞧你们这一个多月闹腾的,我们夏家怜她刚生过孩子,体谅她的身子不适,处处忍让,可没你们这样把别人的孩子当牛使唤的,我儿昨天接到通知,说今天下午去市里集合,我都跟他说了,医院里有两个阿姨在,又有护士,不缺人照顾,少去一天不当事,正事要紧,让他去跟你们说一声,就早点回家休息,养好精神也好给人留个好印象,你们倒好,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两个阿姨给辞了,那两阿姨当初聘时,我可是给了三个月的工钱,我身体不好,还有偏头疼高血压,不能伺候媳妇月子,又心疼我儿子工作忙,自掏腰包找两阿姨代替我照顾她们母女两不行吗?人你们不满意,辞了也就辞了,说一声咱再换个能让你们满意的,可你们倒好,人辞了,话没有一句不说,连个替补的都没有,孩子一哭哭一宿,宁子抱着她一宿没睡,一早还被你们指使着干这忙那,连个睡回笼觉的时间都不给,你们这是根本不想我儿子上进,想着法的拖他后腿是吧,”

老太太连指责带发泄的一番话,将陈秀和张芳都打懵了,张芳傻傻的问,“事先您也没说付了三个月的工钱啊,”

在阿姨去的第一天她们就问过月工资的事,阿姨因为是十二小时两班倒,又要照顾大人又要照顾孩子,工作辛苦又繁忙,所以老太太给的工资也高,一个月每人一百五十块,因为是本地阿姨,只包吃不包住,由家里保姆小周每天送饭。

这工资比陈秀的工资还高,张芳一临时工就更没得比,心里不得劲啊,这一个月来没少挑两阿姨的刺,只是小地方找个工作不容易,工资还开的这么高,两人也就忍了,早两天前就满月了,两人没提要工资的事,她们也不问,就怕提了后,人家管她要钱,也没见夏家人提给钱的事,就以为老头老太太已经将钱事先给了夏鹤宁,这给了夏鹤宁,就等于给了她妹子,遂说她们要出院了,这儿不用人照顾了,就将两人辞了!

怕两人提这两天的工钱,撵人走时,根本连让人家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又怕妹夫心善,要补齐工钱,就没通知他们,要知道她们收了三个月的工资,说啥也得把钱给要回来,这可是六百块呢?抵的上陈秀半年的工资,张芳小一年都攒不了这么多钱。

一时两人那叫一个痛心啊,在心里将那两个‘奸猾’的保姆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合着我娘说了这么多,你们的关注点就在这工钱上呢?这是钱的事吗?”夏小香一脸讥嘲地问,她憋了一个多月的火气,早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了,没曾想,一直以息事宁人为主的老娘居然硬气了,比她自己发泄还解气!

陈秀讪讪,心里暗骂张芳,这个蠢猪,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问这话吗?这不是明摆着跟人说,她们老陈家都掉钱眼里了,又庆幸老娘没来,以老娘那不吃亏的性子,要是知道那阿姨白得了她们家两月的工钱,非当场抱大腿骂街不可,她怎么尽摊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人,“不是,我们当时就想着都要出院了,也用不着她们伺候,再说家里小,也搁不下这么多人,又有保姆小周在,就让两人走了,真不知道宁子今天要去进修的事,”

至于老太太抱怨让夏鹤宁带了一夜孩子的事,还真是她的主意,她原先的意思是,夏鹤宁之所以那么疼夏沅,是因为夏沅是他亲手带大的,谁带大的孩子谁心疼,也有想让他尝尝带孩子的心酸,只有自己受过累了,才能体谅当娘的辛苦,以后为了这个也会让着媳妇一点。

反正这几天不用上班,老爷们辛苦一点,能有啥啊,哪里就想到夏鹤宁临时被通知去进修,还是今天出发,夏鹤宁还没怎么着,倒将护短的老太太给惹毛了,老太太的厉害她们还是领教过的,夏家数她脾气最好,但也是有手段的,那么暴脾气的老爷子在她跟前愣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老了老了,家里大小事都由她说了算,五个孩子也是疼娘的,甭管媳妇还是女婿,要是敢对老太太有一点不敬,回家都得不了好,要想在夏家立足,老太太才是关键,而老太太最偏宠的是小儿子,可以说小儿子是她逆鳞,讨好了小儿子也就讨好了她,同理!

按说自己小妹最有优势,但她总抓不住那个度,以至于儿子是老太太最偏疼的儿子,妹妹却是老太太最厌烦的媳妇,让他们空有这门权贵亲戚,好处却没捞着多少。

要不是郁闷太久的原因,谁会因夏家的一时退让,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一时头脑发昏,做出这么多急功近利的蠢事,把老太太彻底逼急了!

“你们没事吧,小周是我爸的专配保姆,她去照顾你妹子,谁来照顾我爸,”

陈秀想说,不是还有你妈呢吗?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让老太太去伺候她妹子坐月子,这话她要是敢说出来,夏小香就敢喷她一脸唾沫星子,一时也不敢接话,只能笑着陪小心,想将这事揭过去,一步错步步错,话这么一摊开说了,她们也真是不占理,就算占理也不占理了,因为老太太是镇上出了名的慈善人,脾气好,人缘好,她要是跟谁急了,一准是那人的错。

见大家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们,陈秀只觉脸烧的慌,听见有婴儿哭,遂干笑着说,“孩子醒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张芳再迟钝,也知道今天没人站她们姑嫂这边。

这时饭也好了,二伯母出来招呼大家上桌,待人散后,夏小香一脸得色地站在老太太跟前,小声说,“我就说了,早该制制她们了,不然还真让她们以为咱们夏家姓陈呢?”

夏奶奶瞥了她一眼,“制也要看时机,就你那三天对撕两天对骂的管啥用,”

“我可没您这忍耐性,看不顺眼,我就想给她们松松皮,留着筋您来收拾,今个就这么饶过她们了?”

“这种日子里让她们太过没脸,咱们面上就好看喽?将爪子打回去,敲个警钟,记住了,为了孩子,能过就过,记不住,作够一顿,也就没必要过了。”老太太淡淡地说。

“……”夏小香一直都知道老娘不喜欢陈淑香,家里也没人喜欢,但为了小弟的前程,也就一直将就着,她以为会将就一辈子呢?没曾想老娘竟然存了这个心思,不过,她举双手赞成,就怕,“爸和小弟……”

夏奶奶拍拍她的手,“去吃饭吧,”

“……”老娘在吊她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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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正式满月酒,吃饭时,倒是走了一部分专门来看孩子的村民,留了几个年长有辈分的当陪酒,包括昨天临时被叫走的柳七爷,“沅儿,墩儿,过来给爷爷们倒杯酒,”

正逢夏奶奶给他们这桌上菜,遂笑骂道,“你个老东西,沅儿还小,她能给你们倒啥酒,叫墩儿一人斟酒,”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没拦着夏沅去,主要这是他们这儿的规矩,谁家请客,就喜欢叫个讨喜有福气的小辈过来给大家斟酒,取个彩头,小辈年龄不能太大,六到八岁最好,最好一男一女,凑个金童玉女,夏沅上世还真没少干这活,丢下筷子,嘴里嚼着肉就颠颠跟小胖墩去斟酒了。

小胖墩是哥哥,他头先带头,先给远道而来的客人顾爷爷倒酒,“老顾,我这药酒可是今天才打开的,尝尝有没有入味,”夏爷爷一脸得色地说道。

“这酒地道,绵柔入口,甜软韵久,净香爽喉,走到胃里还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不错,不错,真不错,搁哪买的?”都是好酒的,一口下去,顾爷爷回味了一会,称赞道。

在酒瓶打开时,夏沅就看到有灵气波动,虽然很淡,但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大补,想来老爸一定在里面加了培元酒,便朝老爸看去,就见他冲自己眨了下眼,就知道猜中了!

接着是年岁最大的柳六爷,也就是小胖墩的亲爷爷,她给斟的酒,稳稳的,一点都没洒,“六爷爷,喝酒,”

“有进步,比上次准头稳多了,”柳六爷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带着爷爷和老爸也大笑起来,想来,她上次斟酒时,一定闹笑话了,至于什么笑话,隔了一世,想它去干嘛,就见柳六爷拿起筷子沾了点,“要不要再尝尝?自己的没那么苦,”

“别,再给我们灌醉了,闹起来你哄啊,”爷爷笑着出声拦住。

自己被灌醉,夏沅完全没有印象,她酒醒一向想不起醉后的事,那种不好的画面,谁会特意去想啊,只拿一双懵懂的眼神看着一桌的爷爷叔叔,一个没注意就被一旁的顾爷爷捏住了小脸,“哎呀,我们家沅儿怎么这么可爱,要不要跟顾爷爷去京都玩啊,京都是皇上住的地方,那里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让你元琛哥哥带你去吃遍天下美食,好不好,”

这个乱揩油的怪爷爷,“现在不去,等元琛哥哥娶媳妇时,我再去,我去给他们做花童,就是电视里面那个在后面拖着婚纱的,”

话刚说完,就迎来一道堪称犀利的眼神,她毫不畏惧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想拐我当媳妇,不给你弄点难度,你还当媳妇是白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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