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魂门的人。”
谢知安望着对面旗帜,低声道:“也不是昭军。”
“他们身上有古纹魂甲的气息……”
沈芝指尖轻触腰间符囊。
“是……商域东境的私兵残部。”
霍思言眼神一凛,忆起先前在识海中,霍永麟所言“魂术乱,不在魂门,而在朝堂”之语。
“摄魂主座,已经开始调兵布阵了。”
她眯起眼看向山下。
“只是为何她会知我们路线?又为何要阻我们归国?”
沈芝沉声答道:“她要阻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你若带着魂骨图回昭朝,那便是另一个局……”
“她要你,留在局外。”
谢知安拔剑相向。
“那我们就强闯。”
霍思言却摇头。
“不,我们不走正路。”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染血令牌,正是昔日太后所授,昭宫密令。
“再往东十里,有一处密道,是昭军旧时走私药材的暗隘,虽年久封闭,但若能破开石印,便可避开伏军。”
沈芝皱眉。
“那是南岭禁口,传言之中,曾被魂族所诅咒。”
“我们已无退路。”
霍思言缓声说道。
“必须赌一次。”
十里东行,密道石门下,一片苔痕密布。
霍思言跪地查印,手中魂符与密令一同触碰古印,轰然一声,石门震动,露出一道幽深隧道,仿佛地狱之口。
三人无言,迈步踏入。
甫一入内,便觉寒气袭人,沈芝以小魂火照明,却发现火焰在此极不稳定,宛若有看不见的风在吹拂。
“此处……像是被封存的魂场。”
她凝声低语。
通道极长,弯转数次,忽在一处石阶尽头现出一道铜门,门上刻满祭纹,中有一枚“商”字,已被血液封死。
谢知安沉声道:“这不是药材隘口……这是旧商魂场的入口。”
霍思言脸色微变,脑海中浮现昔日父亲所绘的地图残图。
“这里……是魂门旧日禁地。”
“摄魂主座设伏不为追杀,而是为逼我们入此。”
话音未落,石门竟在三人背后悄然闭合!
阵气升腾,石壁上无数魂符自燃,一道道影子自墙中缓缓浮现,那是一双双幽绿的眼,映出无数死者的执念与魂影。
沈芝陡然失声。
“是……魂屿回渊阵!”
“这是三十年前商域灭门大案中才会用的术阵,封人于阵中,逐魂回转,逼其神魂与旧识纠缠直至溃散!”
霍思言此刻已面色如霜。
“她不是要我死,她要……我见一个人。”
只见阵心魂火悄然燃起,一道苍老而威严的身影浮现于火中,正是她那早应死于旧年叛乱中的……昭国前丞相霍元启。
他不带感情地看着霍思言,淡淡开口:“我永远的女儿,你终于来了。”
霍思言的瞳孔倏然收紧。
“父亲……?”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